Kuuuuuuuzi

杂食的秃头人类,爬墙比跑八百米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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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深夜一碗面

面馆小老板韩×每天加班社畜叶

——

叶修自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这家公司工作,工作经验工作能力慢慢虽说确实得到了锻炼,但与之相对的就是时间越来越长的加班和眼睛下分外明显的黑眼圈。当然相对于他的同事,还能好一点毕竟头发还在。

深秋的晚上的风是有些凛冽的,叶修一出公司门口就打了一个寒颤,裹紧身上的外套匆匆往地铁站走,他要去赶最后一班车。

时间已经很晚,路上没有几个人,路灯孤零零地照着叶修,马路上偶尔有车匆匆驶过带起一阵风。

等叶修回到家的时候已到深夜,他叹口气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捏了一点挂面下到锅里面,抓把青菜一起煮了,再打个蛋,随便放了调料搅了搅就准备这么对付一下。

其实几天前,他的生活并不是这样。本来在他楼下有家面馆,关门的时间很晚,叶修经常去那家吃,老板姓韩是个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老人,但心肠很好。

每次看叶修下班太晚了,还会给他的面里多放点配料,有时候是几片牛肉,有时候是一勺肉臊子。但最近他搬走了,年龄大了身体不太好。

叶修一边回味着那家面馆的面一边吸溜完了碗里的挂面。

然后,关灯睡觉。

真的太累了,叶修就跟在这个年龄段中的所有人一样,虽说现在有着一个大部分人都会羡慕的工作,但他并不清楚自己以后的路该往哪里走,这个问题偶尔也会使他失眠,毕竟夜晚十分适合思绪过多。

压力就像那把传说中的利剑,悬在他头顶,逼得他喘不过气,逼得他一步步往前走,停不下来,只能茫然地在黑暗中摸索。每到这时叶修就会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溺水的人,一步步在往下沉,谁也不会来拉自己一把。

糟糕透顶。

可就算这样,叶修也没有从公司辞职,反而在半年后搬去了一个离公司更近一点的小区。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生活可能都是无望的,但总有那么一点点光吊着你,让你不至于死亡,这状态倒是挺像在驴前面绑着一个胡萝卜,让它不停奔跑,在这点上人和驴倒是没多大区别,反正都是个过劳死的命。

而叶修在搬家后的第一天,就找到了那么一点点足以把他吊着的光。

那天他又加班,小区离公司近倒是不用急急忙忙地赶地铁,可纵使这样,街道边的小饭馆也已经关了门,叶修一边走一边叹气,看来今晚又要随便对付着吃一点,他如今已经不吃挂面了毕竟还要自己洗碗洗锅,烦,随之而来的替代品是一箱酸辣粉,每天回去烧点水就好,第二天顺手把垃圾往楼下一带,比之前不知道方便多少。

前面就是小区,叶修已经做好了回家泡酸辣粉的准备,但竟然扫到还有一家面馆开着门。叶修立刻钻了进去,细细看了眼价目表要了碗臊子面,老板本来正在剥葱,听见后应了一声走进后厨。

面馆里面只有叶修一个人,面也上得很快。切得细细的臊子铺在面条上,小葱在辣椒油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水灵,拿筷子搅了一下香醋的味道扑面而来。叶修挑了几根放到嘴里面,唔,好吃。

叶修是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吃完拿纸擦嘴的时候砸吧砸吧嘴一下,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怎么想都觉得和当初那位韩老板的面馆里的味道一样。

付钱时多问了句:“老板,您贵姓?”

老板望过来时叶修才看清对方的长相,是大众意义上得俊朗,剑眉星目,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的勃勃生气,和叶修这种常年关在写字楼蔫哒哒的小白菜一点都不一样。

对方顿了一下,说:“我姓韩,韩文清。”

姓韩?叶修整个人激灵了一下紧接着问:“曾经在人民中路开店的韩老板和你什么关系?”姓和味道都一样,要是两家店没点关系叶修怎么都不信。

韩文清并没有犹豫:“那是我爸开的,他身体不好回老家了。”

叶修心想果然,本来一直阴郁的心情也开始偷偷放晴。

“我是你爸的老顾客了,我叫叶修,以后还会常来。”说完叶修向韩文清挥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韩文清倒是一愣,他爸爸对他提过这个人,但也只说叶修经常是他最后一个顾客,十分不会照顾自己,但从未提过他还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眼睛都是弯弯的,像在老家夜晚河边的月牙,又清又亮。

这是两人的初遇,也慢慢就此熟悉起来。

熟悉后韩文清才知道叶修离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差得到底有多远。

又是加班的一晚,叶修轻车熟路地就进了韩文清的面馆,点了碗牛肉面。等叶修吃完后,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开口叫一直身在后厨的韩文清。

韩文清听见声音就出来了,低声问了句:“怎么了?”手上还是没有洗干净的面粉。

叶修见他出来拿着筷子在面碗里面搅了几搅,夹起一块白萝卜问:“你这汤怎么是拿白萝卜熬的,我不喜欢。”

这语气韩文清一听就知道他今日怕是闲得无聊找事,也随便回了句:“都是用它,那你说除了萝卜还能用什么?”

叶修想都不想:“胡萝卜不行?”

讲点道理,谁家牛肉面的汤是用牛肉和胡萝卜吊的?韩文清想摔汤勺。

叶修见到韩文清气闷自己反而笑开了,他也明白自己这种行为和要求五彩斑斓的黑的甲方一样,纯属没事找事,但就是开心。每回把韩文清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就开心,而韩文清看起来严肃板着脸却从来未与他生过气。他站起来付了钱,还对韩文清说了句:“开个玩笑嘛,老韩。”

说完就走,徒留韩文清一人收拾东西。

等叶修走后,韩文清也开始准备关店。

其实韩文清开店的最初并不会这么晚才打烊,那天只是有事情给耽搁到晚上,正准备收拾的时候叶修就这么冒冒失失闯了进来,从此,等他下班也成了一个习惯

韩文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似乎每天一看到他就会变开心许多。他也向叶修提过他为什么能每天下班这么晚,叶修只是笑笑说等熬过这个项目就好。多的韩文清也不能再问,叶修也不会再说。但他依旧想以一个更亲密的身份进入叶修的生活,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叶修的工作虽然经常加班,但该有的休息时间还是会有的,到周日他一向会睡到中午,然后去吃饭,很自然地走进了韩文清的面馆。

因为叶修起床的时间刚好卡在饭点中间所以并没有店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他一进去就看到韩文清和一个女孩状似亲密。他愣了一下才开口:“呦,老韩,不介绍一下?”表面嬉皮笑脸,内心反而不太平静。

听到他的声音,韩文清和女孩才注意到叶修进来了。韩文清只是冷淡地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进后厨去了,反而女孩子大大方方地过来介绍自己。

她是韩文清老家邻居的女儿,如今刚刚进城,韩文清的父亲让她过来落脚并让韩文清代为照顾一二,毕竟两人是一起长大的交情。

叶修工作这么多年自然是个人精,听完这话也明白了双方话中的未尽之意。这两边估计都存了撮合他们两个的心思只是没有挑明,现在完全就看这两个小年轻的意思了。

叶修低着头心中一股一股酸涩往上涌,他大学时期就搞明白了自己的性向,如今这种心情一出来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未等他想太多,韩文清已经端了一碗牛肉面上来,叶修看了他一眼。

韩文清才说:“一看你就刚起床没吃饭。”说完转身去忙他的事情,女孩子也匆匆跟上去。怎么看两人都很登对。

叶修暗自叹了口气,韩文清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娶妻生子如同这世间千万的平凡人一样,他不能自私把对方拉过来。自己在心中下了决定后,仿佛卸下什么重担。他轻轻舒了口气,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搅了几下才发觉不对,这往常都是拿白萝卜与牛肉一起熬成的汤底,这次竟换成胡萝卜,叶修自然清楚这是为什么。

韩文清啊韩文清,这次真的彻底栽倒他身上了。

叶修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韩文清的面馆,大概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在等叶修上班的时候,他跟的项目也到了紧要关头,索性他直接在公司留宿,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下自然也没什么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等他结束这段暗无天日的加班时间,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坐在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下来就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了,这个项目一完他就能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空闲时光。

今天也难得的能准时下班,叶修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同事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下班。在路上他的心情还是很好的,只是离家越近离面馆也越近,心情不由得有些紧张,然后又反映过来,自己对于韩文清来说应该就是一个经常去他家吃饭的食客罢了。

然而等他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有点点不对,韩文清站在自家面馆门口一直朝小区这边张望,看到叶修走过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并跑了过来。

人生第一次叶修感到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过来。

“好久不见。”叶修语气十分沉稳。

韩文清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么平静反而被噎了一下:“你,你去哪了?”语气中是难见的局促。

而叶修这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在意这些事情,只是打算是不是要再次搬家了。他随意应付了一下韩文清:“公司加班。”

韩文清听完点头似乎他来这里也只是想问叶修要一个答案而已,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叶修说:“对了,老韩我给你说一声,我马上就要搬家了。”

其实叶修也是刚想好搬家的事,他总觉得这事情应该只会韩文清一声,但他又不太想见他索性在这里一次性把话说完。

可韩文清的反应远比叶修想想的要大,他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叶修的手:“你要搬家?去哪里?”力气很大抓的叶修有点疼。他不明白叶修明明说过住在这里很好,离公司也很近,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叶修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抚半真半假开玩笑的说:“因为这里有个人我不太想见到。”他自己也不明白理由那么 多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说这个 。

韩文清听完不用叶修提醒自己就把他的手放开了:“不想见的人,是我?”语气中多了很多小心翼翼地试探。

叶修没想到他这么说竟也不开口了,韩文清一见心下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固执的要死。

可偏偏平时舌灿莲花能去南极卖空调的叶修反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韩文清自然不会放弃,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面对这个态度叶修自己也打算破罐子破摔:“行,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看上你了,怕你觉得我恶心就先行搬走,行不行?”说完偏头也不再看对方,拨呆傻的韩文清径直进了小区。

韩文清看着叶修走远的身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说他喜欢我?然后回了面馆,坐在凳子上,却一点点都没有叶修说的恶心的感觉,更像吃了糖一点点甜进心里。

叶修喜欢自己这个事实让他开心到恨不得放八十八响鞭炮以示庆祝,可惜现在禁燃。

他又想起叶修的情绪不太对,明天一定要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而另一边叶修的情绪着实称不上好,走进房间里面久违地抽起了烟,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拉开窗帘外面的烟火人间从头到尾都和他没有一点点关系。

等第二日叶修上班的时候一出小区就被站在门口的男人吓到了,看起来韩文清在这里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叶修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就想避过他,结果韩文清并不给他机会立刻把人拦了下来。

“什么事?”叶修语气极为冷淡。

韩文清清了清嗓子:“叶修,我也喜欢你。”语气十分严肃,似乎他自己并不是在告白,而是在主席台上宣誓。

叶修点点头:“知道了。”说完就要绕着韩文清走。

韩文清更急了,怎么还是这样,就又要上手拦。

“放手,我上班要迟到了。”

听完这话只得讪讪地放下手。

叶修离开后才绷不住表情笑了出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

后面的事也很顺理成章,两个人就这么确立了关系。到过年的时候两人也都各有事情被牵绊住不能回家,除夕那天叶修提前到了韩文清的面馆。进去时韩文清还在忙碌,等他收拾完叶修才问:“春晚没什么意思,我们要不要出去玩?”

叶修都这么说了韩文清自然答应,于是他们去了本地的一个美食街,那里到除夕有额外的活动。

来这里的人很多,在人群之中两人悄悄拉着手一边走一边聊。突然韩文清对叶修说要去旁边买点东西让叶修等一下自己。

叶修一边等韩文清一边打量四周,处处灯火璀璨,有小雪飘然而下,身边每个人都是满面笑容。在这之中更加显眼的是拿着一份炸螃蟹朝自己走来的韩文清。晚上光线很暗,叶修反而更能确定这个人是自己的光,是自己沉入水底的浮木,是自己的烟火人间。

等韩文清走到面前,叶修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对方的身体立刻僵硬起来。他轻轻笑着然后说:“老韩,我们结婚吧。”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什么,等到年后叶修一直跟着的项目终于完成了,他也干脆利落的递上辞呈。

等他从上司的办公室出来还有同事问他要去哪?

叶修毫不在意地回答:“回去开夫妻店。”

办公司立刻沸腾起来,毕竟按照平时加班加到死的作息还能找个对象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叶修收拾东西离开公司后就先去了韩文清的面馆:“老韩我回来了。”说着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韩文清听到探出身来对他笑了下,叶修也进去准备帮忙。

这时叶修确信那把传说中的剑早已在深夜的一碗碗面中土崩瓦解,他也找到了自己渴求的东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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